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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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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

溫母一個人掌勺,照顧四個人的晚餐還是有些吃力。盡管她讓女婿坐在那兒就好,可陶已還是堅持幫忙。

溫恬在沙發上吃了幾個蜜棗,感覺廚房裏好像挺熱鬧,就也挽起袖子洗洗手要幫忙。

“你們在聊什麽呢?”溫恬拿起一個胡蘿蔔,湊到丈夫身旁拿起工具削皮。

陶已:“我們在討論媽是什麽時候生下的你,能夠讓我有一天能夠娶你為妻。”

陶已顯然很會說話,不是那種奉承迎合或者油腔滑調,而是會很真誠,能從容的總能找對別人願意聽取的話,而不是對方想要聽的話。

這也許就是他作為律師的職業能力吧。

換做溫恬的母親這裏,就是以極為讓人信服的感覺稱讚她顯年輕。

溫父對此就很無奈,明明他也誇過溫母,但卻被溫母當作耳旁風。

溫恬看見母親在陶已的面前捧著臉頰,好久沒見她這麽少女過的樣子。很快,她意識到,或許原因不是陶已的律師能力。

溫恬仔細地打量著陶已的“婦女通殺”的平靜笑容。

大概,原因還是陶已的這張臉啊。

“讓我猜猜,我們今晚是要吃餅嗎?”溫恬把削好皮的胡蘿蔔,給陶已這邊拿過去。

老家裏的廚房比較高,她微微地踮起腳。正好拿起幾個土豆清洗的陶已,就點頭,“剛好家裏還有不少的土豆,想做一做土豆胡蘿蔔絲餅。”

溫母:“家裏自己在院子裏種的,也不吃完,你們等到時候帶回去。還有的是呢。”

溫恬以前對蔬菜一直沒什麽特別興趣,要不是陶已做飯的手藝實在高超,她可能還會是無肉不歡。

現在知道晚飯的主食,是蔬菜類的餅,溫恬仍然用手摸摸肚子期待地有些餓了。

而能不至於等得太久越想越餓,溫恬就主動舉手,“那我也做幾個。”

土豆胡蘿蔔絲餅的做法並不難,首先就是把當季的胡蘿蔔和土豆,都切成絲。

溫恬怕被菜刀切到手指,只是看著陶已和母親在菜板上的刀無影,就忍不住躲開一步。陶已將切成絲的胡蘿蔔土豆,用纖長冷白的手撫過刀面,一下子都推入了不銹鋼碗裏。

他順手將五香粉和胡椒粉也倒入進去,加入少許適量的水,然後就抱在懷裏有節奏地攪拌一圈又一圈。

“胡蘿蔔的味道可能會有人不喜歡,所以要放入雞蛋和蔥花。”指關節微微屈起,一碰,他單手輕巧地開了兩個雞蛋,讓蛋黃和蛋液浸入。

正是不喜歡胡蘿蔔味道的溫恬,看著清透的蛋清流過了他修長的食指,“就像是升級版的雞蛋餅一樣。”

“土豆炸出的香味也會加分很多。接下來,就一起捏吧?”陶已拿起紙巾,擦了擦手指。溫恬別過臉,下意識地用手揉揉臉頰。

捏成圓形的餅聽起來很容易,但是溫恬卻發現就算捏出一個扁扁的橢圓都費勁兒。

等溫恬這邊總算做出兩個,母親和陶已將不銹鋼碗的料都用完了。

出鍋後,每一個土豆胡蘿蔔絲餅,都炸得金黃可口,看起來不需要就著什麽菜,就能讓人一大口一大口當晚餐吃,但唯獨在角落裏有兩個成了不規則形狀。

感覺這兩個餅好像骨瘦如柴一樣,溫恬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她做的。她不明白為什麽會變形,正打算自我消化地嘗嘗。

但坐在她旁邊的陶已,用筷子搶先一步地夾了過去。他舉止優雅地切成兩塊,微露出鋒芒的犬齒,將妻子親手捏出的餅放進嘴裏,很自然地隨著喉結浮動地咽了下去。

“嗯,有時候做飯的人也是一道好的調料,能為食物增添幾分美味。”他說著,又夾起了另一個溫恬捏的土豆胡蘿蔔絲餅。

溫恬不知道陶已,是因為照顧她的心情發自溫柔的舉動,還是真的這樣子覺得。

直到晚餐後,在床上的陶已咬住了溫恬的手指。

在老家過夜,夫婦倆就睡在了溫恬以前的臥室。雖然離家多年,但是這個房間裏,還被父母維持著她青春年少時的樣子。

而就是在與陶已躺在這張,她當年躲在被子裏聽情歌的床上時,不知為何心裏有了一種背德。

也不是說,是對過去的自己。溫恬只是總有種這樣子成年人的活動,好像不應該面對著,那時她還很單純的書桌和墻上純潔少女心的卡通畫報來做。

換句話來說,溫恬雙手捂眼,無法面對墻上的豬豬俠用那樣明亮的小眼睛看著自己。

一早,溫恬扶著腰感覺雙腿發軟。她感覺陶已昨天晚上好像比之前還要精力充沛,連續兩次,都沒給她喘口氣的機會。

溫恬起床起得晚。溫父很早就出去跟鄰居的朋友,出去遛彎兒了,會在午飯的時候晚些回來。從溫恬中學的時候就是這樣。

不過,今天陶已好像也跟著去了。想著他們能一起出去也是好事,溫恬給自己倒了杯熱水,嘴巴酸酸的也幹幹的。

正好聽見母親從院子走進來,手上是種植小菜園的菜鏟,溫恬就問了聲:“子旭和月娥,沒有哭吧?聽起來頭一次這麽安靜。”

“都好著呢,剛睡著。你這麽小的時候,比他們還能睡呢。”溫母說著,還提起了溫恬不好意思的成長事情。

一回到老家,溫恬也感覺像變回了當年的那個小女孩似的,感覺餓了,就對母親說:“早飯還有嗎?”

溫母說:“特意留的,我給你先加加熱。”

“好。”溫恬就打開電視,調小音量怕再吵醒寶寶們,然後躺在沙發上拿起手機,乖乖地等著。

等溫母熱好了早餐,給她端在桌前時,看她還是把不愛吃的黃瓜夾到外邊的樣子,就一笑,“都是有孩子的人了,還挑食。”

要是陶已做的,溫恬感覺就能吃得下。但也不是說母親做得不好,只是從小吃慣了味道,挑食也就保留了下來。

“不過,時間真是過得快呢。”溫母在對面坐下來,意味深長地看著溫恬低頭喝粥,說,“一轉眼,你也都結婚了,是個大人了。”

溫恬不太明白母親的意思,直到,她隔著墻聽見了子旭睡醒的哭聲,就明白了溫母的這句話。

老家的墻很薄,也就意味著父母在昨晚,可能像墻上的豬豬俠一樣聽見了經過。

溫恬羞得一下子被粥嗆得咳嗽,立刻起身就去房間,“我吃飽了。我去看看子旭。”

住在老家裏,日子還是很愉快的,也就感覺上也過得很快。溫母還會幫溫恬照看一下寶寶。

只是在知道父母會聽得見任何事後,溫恬就沒辦法在這種想法下,繼續與陶已在老家裏保持某些夫妻間的慣例。

陶已一直都是在溫恬願意的情況下,才會去做,也為此尊重並表示有耐心的理解。

隨著準備回去的那天來了,溫恬感覺都已經適應在老家的生活。

“以後啊,多帶著子旭和月娥回家裏。”溫母在溫恬坐上車時,向她和陶已告別。

父母也堅持要把一袋子剛挖出來的土豆,塞進陶已這輛卡宴的後車廂。溫父也說:“家裏有的是蔬菜,你們那邊貴,來這裏拿就行。”

溫恬明明自己已經離開了好幾年,這次離開,不知為何心裏湧出了舍不得的離別。

溫恬答應著,揮手再見。東西都放好,子旭和月娥也確認了沒有拉下後,一切妥當,陶已啟動車子。

準備驅車離開這個溫恬從小長大的縣城時,陶已從後視鏡看去坐在旁邊的妻子,“以後,我們經常回來看看爸媽,怎麽樣?”

一縷陽光剛好透過了車前窗。男人英俊的五官光影切合,微笑而牽動著淡淡的眼角紋,或許其它眼角紋一定都不會有他這樣的溫柔。

溫恬心裏對離別產生的寂寞,很快被他輕而易舉地撫慰。

“嗯。”她想起什麽,“婚禮,要不就在這裏辦吧?你覺得呢,陶已。”

“當然可以。那,等我們回去,打電話跟爸媽商量一下吧。”

“好。”心情大好起來的溫恬,很期待地拿出手機,小聲哼著最近聽的流行歌曲。

隨著黑色的卡宴安靜地駛去了遠方,從車窗外走過的行人們,就看見車裏的新婚妻子,笑容滿面地不停對丈夫說著什麽。而開車的男人,一直都是認真體貼地聆聽著。

回到了張冉冉還在的城市後,溫恬和陶已的婚房也已經裝修好了。

因為房子很大,還是上下兩層,所以有很多的房間可以使用。雖然子旭和月娥都還不滿一歲,暫時還是放在一個房間裏這樣也方便照看,但兄妹兩人的臥室,都已經提前裝修好了。

溫恬對他們的臥室風格挑選,特別上心。月娥臥室的墻紙,她都是對了一整晚的圖案,最後選了一個溫馨可愛的月亮夜空的感覺。

可愛的小凳子,可愛的小衣櫃,可愛的小床,溫恬再終於搬進了婚房後,再看這個她為女兒準備的臥室,裏面什麽都好可愛,她喜歡得自己都忍不住想住在裏面了。

“我小時候的少女心幻想也算是滿足了。”溫恬感覺好像走進了一座粉色的小城堡裏,想象著月娥以後住在這裏的樣子。

“要是你喜歡,我們的臥室也可以照這樣來。”陶已把搬過來的紙箱,都分類地擺放在了一樓的旋梯下,擡頭看著她說。

溫恬心裏確實有那麽一瞬間的考慮中,但作為大人的自覺,搖搖頭,“還是算了,會被笑的。”

“真的喜歡,就不用在意別人怎麽想。”陶已把兩個紙箱抱起來,走上樓,“自己開心最重要。”

溫恬也要幫忙抱起上面一個紙箱,“那,給我用一個房間改造可以嗎?我正好想要一個用來放游戲的房間。畢竟,是大人了,臥室還是成熟的感覺比較好。”

“這是我們夫妻兩人的家,你想改造多少房間都可以。”

陶已用背擋著門,讓溫恬先抱著較小的紙箱進去,他自己隨後也放下。

紙箱裏都是一些床被用品,陶已看了一眼腕表,“剩下的,明天再整理吧。我們去洗澡吧,一會兒就做今天的晚餐。”

最近,隨著快要入夏,天氣也變熱了些。溫恬讚同地走去洗浴間的方向,“對了,你先,還是讓我先?”

陶已歪著頭,好像故意地擺出一副不太明白的表情,隨手拿起了一件浴袍,“既然是大人的話,應該一起洗才對,不是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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